01：真正无人可依的，无处可去的，是相柳

原著里，小夭恐惧了三百年的身世，终于尘埃落定。

她果然不是俊帝的女儿，而是那个让中原大小氏族，也让西炎老氏族痛恨了几百年的魔头赤辰的“孽种”。

(资料图)

从高高在上的皓翎王姬，西炎皇帝的外孙女，再到如今的魔头“孽种”，小夭无法接受，更难以释怀。

但真正让小夭耿耿于怀的，不是失去尊贵身份，而是怎么解释，都无法掩盖的事实——她，就是被父母抛弃的。

更令小夭觉得悲凉的是，她对自己的生父一无所知。该恨，还是该爱，没有人告诉她。

在小夭几近绝望的时候，相柳出现了。

一如当初在清水镇，小夭用自己的苦难，安慰他一样，相柳一本正经地说起自己的过去。

“不管怎么说，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，总比我强。像我这种从蛋里钻出来的妖怪，压根儿不知道父母是谁。”

“你也知道我有九颗头，比别人能吃一些，我从小就为生计奔波，日子过得惨不忍睹，一会儿别人喊打喊杀，一会儿九颗脑袋还要自相残杀。有一次饿急了，一颗脑袋差点把另一颗脑袋吃了……”

整部小说，除了斗兽场，除了与洪江的相遇，这是相柳第一次在小夭面前，说起自己的过去。

从出生，说到逃亡，相柳的口吻，一半正经，又一半玩世不恭。但看似不在意的背后，怕早已是千疮百孔。

从蛋里面钻出来的海妖，无父无母，不知道自己的来处。没有来处，自然就不会有被偏爱的照拂。

相柳的五六百年人生里，前半生都在逃亡。因为有九颗头，不论是妖族，还是神族，甚至是人族。

都视他为异类。

小小年纪，被人卖入死斗场，在那里，相柳学会了杀戮，学会了只攻不守的狠绝应战。

从死斗场逃出来后，又在极北之地艰难生存了上百年。也是在那里，遇到了防风邶，他的一身灵血，加上洪江的心法，让相柳有了自保的能力。

相柳为什么习惯穿白衣？

那是因为在雪地里，白色是最好的保护色。

从海底无父无母的怪异九头蛇妖，再到洪江的义子，辰荣义军的军师，没有来处的相柳，在辰荣义军这里，好像有了归处。

但真的是归处吗？

在玱玹的军队，以绝对碾压的优势，绞杀几万辰荣义军后，那些义军的尸骨可以魂归神农山。

可相柳呢？

他死后，却化成一团血雾消失在无名的海岛上。无人在意，也无人记得。

没有来处，更没有归处，从始至终，都是一个人应战，最后又一个人落幕。所以，真正无处可去，无人可依的，始终是相柳。

02：小夭，只是相柳生命中的烟火

不论是相柳，还是防风邶，他们都是冷漠的。一个是戴上面具，冷漠的在战场上手刃敌人的将军。

另一个却是卸下面具，冷漠的游戏红尘的浪荡公子。

该怎么形容这种冷漠？

是什么都不想要的无欲无求，也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不屑一顾。看似在这红尘里，却是“片叶不沾身”的冷眼旁观。

而这种冷漠，是建立在无处可去，无人可依基础上的。

或许正因为如此，相柳在战场上迎敌时，才会只攻不守吧。

但神妖寿命漫长，越是这样不在意，日子长了，总会寂寞。

当初相柳让小夭替自己做毒药，不就是想以交易，换取短暂的情感相伴么。

而相柳会爱上小夭，除了对过往苦难的共情与疼惜，恐怕还有和小夭在一起时，那深入骨髓的寂寞，能得以疏解的欢喜。

有小夭在，看了几百年的葫芦岛月色，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意义。有小夭在，轵邑城吃过的美食，玩赏过的去处，突然也有了分享的意义。

从前那颗孤冷的心，开始有了温度，也有了期盼。而在这颗温热的心驱使下，相柳开始有了在意，有了想要追求的。

相柳看上去心机深沉，但面对感情，还是野兽的精神内核。有了兴趣，就去探寻，时不时招惹，时不时逗弄。如同一只懵懂的幼兽，用莽撞却又不失真挚的方式，靠近着它喜欢的人。

在剧里，小夭恢复王姬身份之前，相柳一直都是主动的。

麻子串子结婚，他会送去贺礼。

小夭心情不好时，他会陪她解闷。

小夭被玱玹抓了，涂山璟试图以利说服相柳帮自己救人。涂山氏一诺，意味着多少粮草？但相柳去救了人，却婉拒了涂山璟的承诺。

小夭让他引情人蛊，相柳明知道自己的心，只有一颗，但还是给了。尤其引蛊的场地，还是在他自己的海贝里。

对于海贝，原著里有过隐晦的解释。男鲛人在向女鲛人求偶成功后，就会带她去自己的海贝里繁衍后代。

所以，在海妖眼里，海贝就是自己与爱人的爱巢。理解了这一层，再来看相柳在接受引蛊时，对小夭明晃晃的深情眼神。

还有后面海底巡游时，对小夭从未有过的温柔，这无一不在向我们透露相柳的心思。

相柳以为，接了蛊，就是定情。所以，他带小夭去了自己的海贝，又在引完蛊后，特意找金天星沉为小夭量身打造了一副弓箭。

更在轵邑城与小夭相遇时，以假身份，向小夭道出他的牵挂，并叮嘱小夭“记得回家”。

相柳原本认为，小夭无处可去，无人可依，无力自保，她所畏惧的一切，自己都可以为她托底，给她依靠。

更认为，与小夭的相遇，会是点亮他孤寂人生里的星辰，也会是陪他度过漫漫长河里的明灯。

但谁能想到，小夭只是他的烟火。

03：小夭的两次拒绝，注定了防风邶的死局

相柳对小夭的主动，停滞在小夭的两次拒绝。

第一次，是在龙骨神狱的海边。

相柳为了救小夭，特意从海上赶来，他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衣，用最平静的口吻暗示小夭“脚下是海”。

但小夭拒绝了，这次相柳一个人从海上来，又一个人从海上走。小夭为什么拒绝，是为涂山璟？

不，涂山璟是涂山氏未来族长。不论是玱玹，还是俊帝，都不会真正对他动手。

小夭选择留下来，是因为想知道那个自己逃避了三百年的答案——她是不是俊帝的女儿。

最后，小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，也失去了玟小六这个假身份，让她与相柳再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。

而小夭对相柳的第二次拒绝，还是在龙骨神狱的海边。面对相柳的索吻，小夭不惜以窒息的方式抗拒了。

又在面对相柳说是质问，实际却是近乎告白式的问起缘由时，小夭说出来自己藏在内心的顾虑。

“我害怕你入我的梦，但你并不适合入梦，那比死还可怕”。

这三句话，是如何一步步击垮相柳的？

“害怕你入我的梦”，有爱，才生忧惧。小夭如果对相柳完全无情，又怎么会害怕他入梦。

这对相柳而言，是满腔爱意得到些许回应的释然与欣喜。

但“你不适合入梦”，又点出了小夭的清醒。一个是辰荣义军的军师，另一个却是皓翎王姬，西炎皇帝的外孙女。

身份决定了立场，俩人并不适合有纠葛。而小夭最后那句“比死还可怕”，更是透露出她对这份感情的决绝抗拒。

小夭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，却将相柳温热的一颗心，彻底浇灭了。是无奈，是苦涩，也是无力抗争的宿命。

如果说小夭王姬身份的恢复，只是让她与相柳，有了立场的鸿沟。那她决绝的态度，就是让相柳略微松动的心门，又加了一道锁。

为什么相柳会遭受蛊虫反噬？

起初我以为，是因为小夭对涂山璟的心动。后面重看时，才发现哪里是心动，分明是相柳想要“断爱”。

但情已经生了，蛊也已经种了，要想断，谈何容易？

前面我们就说过，在感情面前。相柳就是一只懵懂的幼兽。喜欢了，就努力靠近，就像男鲛人求偶一样，追随原始的冲动。

这时候的理智，是远远挡不住爱情悸动的。

但当他的这股原始冲动，被小夭的清醒与决绝浇醒后。再面对这残忍而又无力的现实，只会藏起所有旖旎。

变得更清醒，更决绝。

所以，自小夭两次拒绝后，相柳就再未主动过。防风邶十二年的陪伴，是他给予小夭的最后深情。

而防风邶的结局，也一早就注定好了。

所以，在小夭说“如果你只是防风邶就好了”，相柳从未有过回应。

在小夭半是赌气，半是试探地问“她该嫁给谁时”，顶着防风邶身份的相柳，依然选择了沉默。

小夭大婚前送出去的冰晶球，在海边等的七天七夜，相柳都选择了不回应。

更决绝的是，在相柳以防风邶身份抢婚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，他会与小夭走到一起，甚至西炎皇帝都等他上门提亲时。

相柳却选择让防风邶死去，彻底斩断了小夭的所有幻想。

他做不到长相守，就选择以防风邶的身份，与小夭短暂相伴，但也只是短暂相伴。